楊博良：秉承馬派各科特色-本于效用擇善而從

楊博良（1880—1952），大名爾厚，常州市武進縣（今為武進區(qū)）橫山橋鎮(zhèn)西崦村人。他是孟河醫(yī)派第三代傳人，馬氏醫(yī)術(shù)全面繼承者。父楊桂亭為清左宗棠手下大將，母親旗人，為清宗室之女。楊博良自幼聰穎過人，熟讀四書五經(jīng)，經(jīng)史功底深厚。他目睹了清廷朝綱不振，戊戌變法失敗，科舉漸廢，深感仕途艱險，遂絕意功名，恪守庭訓，“不為良相，當為良醫(yī)”，銳志學醫(yī)。時孟河名醫(yī)馬培之尚在，楊博良欲拜其為師，馬老辭曰年邁體衰，恐難善教，推薦得意門生無錫宮廷御醫(yī)鄧星伯。楊博良遂拜鄧星伯為師，并手錄鄧星伯整理馬培之的《務(wù)存精要》和《外科集腋》。

楊博良出師后于常州茅司徒巷懸壺，先以外科聞名，漸于內(nèi)、婦、幼等各科，治療范圍極廣。民國時期曾去滬上設(shè)診，蜚聲海內(nèi)。1932年上海發(fā)生一·二八淞滬抗戰(zhàn)，因戰(zhàn)火燃滬，楊博良遂隱歸故里，于常州茅司徒巷開設(shè)博厚堂懸壺。常州城上至達官顯貴，下逮走卒販夫，遠至寧滬皖浙，近及?？に尼?，應診者日不暇給。他無論貴賤婦幼，皆普同一等，傾力救治。1937年9月日軍占領(lǐng)常州后，要求楊博良提供醫(yī)療服務(wù)。楊博良不肯屈從，隨即帶領(lǐng)全家避難于蘇北東臺，博厚堂診所和住宅被日軍全部燒毀。一年余后遷回故里橫山橋西崦村，埋名鄉(xiāng)間，診務(wù)仍然繁忙，時有“山北承槐卿，山南楊博良”之稱謂。

楊博良晚年失明，憑脈理治病，竟能明察無誤，直至臨終前仍在診病，為患者按脈時辭世。他將畢生精力致力于岐黃，刀圭濟世，任醫(yī)道青囊之術(shù)，慈惠蒼生。楊博良為傳承孟河醫(yī)派，不秘青囊，金針度人，以獎掖后學為樂，故桃李遍天下。據(jù)現(xiàn)存資料，楊博良有姓名可考的學生有張效良、謝紹安、許伯義、顏正華（首屆國醫(yī)大師）、張元凱、周少伯（張元凱和周少伯是《孟河四家醫(yī)集》主要編撰者）等23人，均為各地名醫(yī)。首屆國醫(yī)大師顏正華，江蘇丹陽人，是其出類拔萃的弟子。據(jù)他回憶，楊氏家宅寬闊，大門懸一匾，題曰“功同扁鵲”，意指妙手回春如神醫(yī)扁鵲。大廳懸匾“廣被太和”，此語出自清代吳金壽《三家醫(yī)案合刻》，借指他的崇高醫(yī)德感天動地、澤被天下。

學術(shù)特色

楊博良尊師之教，熟諳經(jīng)典，蓄采眾長，別具慧眼。他治外感內(nèi)傷效法《務(wù)存精要》《馬征君醫(yī)案》；治瘍科宗《外科集腋》《青囊秘傳》；治婦科、幼科遵鄧氏家傳。楊博良業(yè)醫(yī)順天地中正之機，復萬物平和之氣，可謂得孟河正宗之神髓。

精通外科，所治范圍廣

楊博良喜讀馬培之評點清代王洪緒《外科證治全生集》。他治外科究病因，重刀法，兼收并蓄，熨燙刀戳傳自馬氏家法，用藥重炮制；從頭至足無論發(fā)于何部，屢用內(nèi)服湯液治愈外瘍重癥，用藥不過連翹、柴胡、梔子、瓜蔞、半夏、陳皮、當歸、白芍等，適佐絲瓜絡(luò)、金銀花、乳香等外科常用之品，療效立竿見影。細思其要，一在審證精確，二在應變施藥。

內(nèi)科多調(diào)理，重調(diào)脾胃

楊博良治療內(nèi)科以清理入手，善治六淫時病，如：暑濕纏綿之證，多用上下分消、和中宣化之法，或香以開之，苦以泄之，欲運其脾，必疏其肝，欲疏其肝，必先理氣，補氣不如運氣為主；治風當先治血，養(yǎng)血必先理氣，養(yǎng)血可以祛風；外風引動內(nèi)風，法宜瀉南補北等。他治療溫熱病危急重癥，出現(xiàn)壯熱神昏，危在旦夕時，常單刀直入，或辛涼達表，或清透陽明，或清營涼血，或甘寒救陰，或佐以化痰開竅，或佐以通腑泄?jié)?，往往湯下即熱退神清，效如桴鼓?0世紀30年代后期正值濕溫大流行，楊博良用大劑三黃石膏湯，活人無數(shù)。

婦科、幼科遵鄧星伯家傳

楊博良治療婦科善于調(diào)經(jīng)及治療產(chǎn)后疾病，立法多疏肝運脾，調(diào)和木土，處處兼顧沖任，并注重氣分藥和血分藥的協(xié)調(diào)配伍。他于幼科善治痧麻、厥證、咳嗽、積滯，立法重在肅肺運脾、化痰導滯，并考慮小兒為“純陽之體”，易化熱化燥，故特別關(guān)注顧護陰液，臨證避免使用剛燥之品，常用鮮藥，如：鮮石斛、鮮蘆尖、鮮菖蒲等，且不用苦寒克伐傷陽之劑。今存《楊博良醫(yī)案》已由傳承人范志超、邱浩整理出版，分內(nèi)、婦、幼、外四科，二十一門。其中內(nèi)科外感六門，以六氣分類；內(nèi)傷五門，以五臟分類；婦科四門，以經(jīng)、帶、胎、產(chǎn)分類；幼科二門，以小兒外感、小兒雜病分類；外科四門，以人體自然體位分類；附楊博良集驗方二十三則。楊博良醫(yī)案醫(yī)理通透，且文辭古雅，簡明流暢，引經(jīng)據(jù)典，天衣無縫，令人回味無窮，接踵“馬培之醫(yī)案”“鄧星伯醫(yī)案”，毫不遜色。

用藥特點

楊博良用藥以孟河馬派及各家用藥特點為常，劑量、劑型精當入微，常在諳熟本草藥性功效的基礎(chǔ)上，于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《傷寒》治則治法指導下，效法經(jīng)方及前人效方配伍規(guī)律，對證應機選藥，自由靈活組方。他還非常注意收集、借鑒民間秘方、單方、驗方。

臨證常用藥

內(nèi)科常用：茯苓、黃芩、豆豉、連翹、柴胡、梔子、瓜蔞、半夏、大貝、苦杏仁、陳皮、蒺藜、通草、郁金、當歸、丹參、川芎、芍藥、石斛、穞豆衣、澤瀉、豬苓等，濕溫善用三黃石膏湯。

外科常用：角針、炙甲片、絲瓜絡(luò)、金銀花、夏枯草、川萆薢、丹皮、黃柏、黑梔、花粉、炙乳香等。

擅用鮮藥：帶刺鮮荷梗、鮮荷葉、清水蘆根、鮮生地、雅梨等。

喜用藥引：敗叫子、千里馬、再生苗、焦鍋巴等。

注重使用道地藥材：西血珀、大有芪、上猺桂等。

重視藥物炮制：生地和豆豉同打，白芍用桂枝拌，滑石用砂仁拌，黃柏用官桂拌炒，乳汁拌炒谷芽，砂糖炒楂炭，阿膠蒲黃炒、阿膠蛤粉燙等。

方藥劑型多樣：內(nèi)服湯液、丹、散、丸、膏、藥酒；外用洗方、搽方、搓方、薰方、嗅方、薄貼、摻藥等。治療方法據(jù)病情需要而定，豐富靈活。

外感病常用藥

楊博良擅長治療外感病證，統(tǒng)計《楊博良醫(yī)案》中治療外感病證的處方有三百余首。他治療外感病證處方中出現(xiàn)頻次較高的藥物和藥物組合多具有清熱瀉火、利水滲濕功效。

茯苓為楊博良治療外感病證處方中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，具有利水滲濕、健脾安神、甘補淡滲之功，作用平和，無寒熱之偏，利水而不傷正氣，為利水滲濕要藥，善治各種水腫。梔子的使用頻次僅次于茯苓，善清三焦之火，尤善清心，為治熱病煩悶之要藥。他認為法半夏燥濕化痰、降逆止嘔、消痞散結(jié)，長于燥濕且溫性較弱。

婦科病常用藥

在《楊博良醫(yī)案》中治療月經(jīng)病的處方有六十余首，他治療月經(jīng)病常用藥物以涼血利濕、活血調(diào)經(jīng)者為主。如澤瀉為處方中使用頻次最高的藥物，能泄腎與膀胱之熱，下焦?jié)駸嵴哂葹檫m宜。黃芩的使用頻次僅次于澤瀉，功能清熱燥濕、瀉火解毒、止血、安胎，善清泄中上焦?jié)駸峒胺位?，又能清膽火而和解少陽。青皮亦為楊博良治療月?jīng)病常用藥物，功能疏肝破氣、消積導滯，長于疏肝膽破結(jié)氣。再如郁金能活血止痛、行氣解郁、涼血清心、利膽退黃，可治血瘀氣滯、肝郁化火之胸脅腹痛及吐衄、倒經(jīng)之證。川芎能活血行氣、祛風止痛，善治婦女血瘀氣滯經(jīng)產(chǎn)諸證，為婦科活血調(diào)經(jīng)要藥。

從配伍而言，楊博良處方中，牡丹皮和當歸常同時出現(xiàn)。其中牡丹皮能清熱涼血、活血散瘀，治瘀阻經(jīng)閉痛經(jīng)、癥瘕；當歸性溫，能補血活血、調(diào)經(jīng)止痛，乃治療血虛或血滯月經(jīng)不調(diào)、經(jīng)閉、痛經(jīng)之要藥；上述兩藥，一溫一寒，二者配伍共湊活血調(diào)經(jīng)之效。

自制方多源于經(jīng)方

楊博良的許多自制處方，大多是在經(jīng)方的基礎(chǔ)之上加減重組而成。如“連翹、牛蒡子、豆豉、陳皮”一方中，連翹既能清熱解毒，又能疏散風熱；豆豉可疏散退熱而除煩，以上兩藥均為銀翹散中藥物，與牛蒡子和陳皮同用，適用于外感風熱兼有內(nèi)熱的病證。又如“生地黃、天花粉、貝母、鮮蘆尖”一方中，生地黃清熱涼血養(yǎng)陰；天花粉清熱瀉火、生津止渴，以上二藥為玉泉散中藥物，與貝母和鮮蘆尖配伍，適用于熱毒內(nèi)入已傷陰津的病證。再如“桂枝、郁金、白芍、連翹、梔子、竹茹”一方中，桂枝發(fā)汗解表；白芍養(yǎng)血滋陰，以上二藥均為小建中湯中藥物，與連翹、梔子、竹茹、郁金同用，適用于寒熱互結(jié)，營衛(wèi)失和的病證。

疑難雜癥醫(yī)案賞析

肝風（腦梗塞后遺癥）案

楊某，風為百病之長，中于左者屬肝，中于右者屬肺。右手足麻木不仁，脈形左寸關(guān)弦滑，右寸浮數(shù)，苔微黃而膩，確系風邪痰熱，犯于肺絡(luò)，肺氣未能宣肅。右手舉動不利，當以和營通絡(luò)，疏風肅肺。肺主一身之氣耳。

酒炒絲瓜絡(luò)10克、秦艽5克、川芎3克、丹皮5克、菊花5克、制姜蠶6克、桑葉絡(luò)各5克、橘白絡(luò)各3克、鹽半夏3克、炒枳殼6克、茯苓神各10克、干荷葉半張。

二診：前進平肝泄風，理氣化痰，佐通脈絡(luò)。風陽已熄，濁痰亦化，右半手足麻木不仁。左寸關(guān)脈形弦數(shù)，舌苔微黃而膩，有分化之象，而未盡褪。雖曰右半屬肺，而陽明主一身之絡(luò)，不能束筋骨而利機關(guān)。故有治痿獨取陽明之義。

酒炒絲瓜絡(luò)10克、白蒺藜10克、赤茯苓各10克、秦艽6克、天麻6克、制半夏5克、菊花6克、炒枳殼6克、橘白絡(luò)各3克、黃芩3克、姜川連3克、丹皮5克。

三診：刻診脈形，左弦右濡，兩尺依然無力，風陽蠢動，右手足仍覺麻木。雖心能生血，肝能藏血。必賴氣以運之，麻木不仁者，氣不運也。再以平肝熄風，而利氣機。

香附10克、牛膝10克、丹參5克、郁金5克、川芎3克、菊花6克、橘白絡(luò)各5克、法半夏6克、車前子10克、澤瀉6克、焦枳殼3克、干荷葉邊半張。

四診：諸風掉眩皆屬于肝，肝不藏血，肺失管輪，體右半麻木不仁。經(jīng)治癥勢退而未楚，舌苔白滑根膩。風痰阻絡(luò)，未能盡徹。脈形關(guān)弦尺細，陰不足而陽有余也，還防風動。

桑葉絡(luò)各5克、甘菊6克、橘白絡(luò)各5克、郁金5克、法半夏5克、炒枳殼3克、黑梔5克、茯苓神各10克、石斛6克、穞豆衣10克、荷葉邊半張。

五診：風邪漸解，伏濕未化，脈形濡細帶數(shù)，氣絡(luò)未能和洽，再以和營通絡(luò)，分化痰濕，獨取陽明。

酒炒絲瓜絡(luò)10克、赤茯苓各12克、萆薢10克、法半夏6克、黃芩3克、新會白5克、秦艽5克、防己5克、丹皮5克、澤瀉5克、烏藥3克、

六診：肺主一身之氣，血隨氣行，不仁者，氣血不克運行脈中，而病及營衛(wèi)也。經(jīng)治雖見效機，寸關(guān)之脈弱，巨陽之氣已衰，左尺少神，心腎豈特獨受其損，時當夏令，腠理發(fā)泄，須當調(diào)理自安。

羌獨活各3克、川牛膝（酒炒）10克、郁金5克、威靈仙5克、桑寄生10克、酒炒絲瓜絡(luò)10克、烏藥10克、防風3克、防己5克、法半夏5克、新會白3克、澤瀉5克、枳殼5克。

七診：脈癥相參，宗前法調(diào)治。川牛膝（酒炒）10克、桑寄生10克、川郁金5克、桑枝15克、防風已各5克、獨活3克、法半夏3克、黃芩6克、澤瀉6克、車前子（鹽水炒）10克、杜仲（鹽水炒）6克、菟絲子（鹽水炒）5克。

按：此案為中風案，系腦梗塞所致偏枯。楊博良抓住“中于右者屬肺”的要點，結(jié)合脈診舌象，以和營通絡(luò)、疏風肅肺、理氣化痰為法，并沒有用大劑量的補氣活血藥，值得參考。

癟螺痧（霍亂）案

顧細根，丙子五月，暑邪疫癘之氣，充斥三焦，清陽下陷，濁陰上泛，驟然吐瀉交作，神識如蒙，螺紋凹癟。肌膚如冰，舌苔膩布，脈象模糊不清，年近周甲，正氣已衰，一任邪氣繚繞，恐有意外之險，勉擬芳香蠲暑，升降陰陽。

藿梗6克、薄荷葉3克、炮姜炭3克、廣木香3克、制半夏5克、姜川連1.5克、扣仁1.5克、豬赤苓各10克、制附片3克、荷葉半張、紫雪丹（先服）1克。

二診：昨日危象環(huán)生，正氣難支，邪疫蒙蔽，殘陽垂滅之候。所為勒臨崖之馬，洄既倒之瀾，盡心力而慶天春，藥后得肢溫脈和，吐瀉均止，一派煙熏黯滯之色，轉(zhuǎn)呈光榮，如雷雨之乍霽，庶幾和風朗日，可立而待也。

廣藿梗10克、薄荷葉5克、滑石12克、制半夏5克、川樸3克、腹皮10克、扣仁1.5克、廣木香3克、赤茯苓各10克、沉香曲10克、荷梗尺許。

按：霍亂一癥，兇險之候，臨證有寒熱之別，辨證稍有差池，則謬之千里。此案為時令霍亂重癥之癟螺痧，屬寒霍亂，疫癘之氣肆虐，死亡率極高。楊博良用四逆湯證治，回陽救逆；用紫雪芳香開竅，是上有疫癘之氣，舌苔膩布也，亦理中丸外用紫雪為衣之意。原本危殆將斃之證，楊博良懸崖勒馬，力挽狂瀾，起死回生。初讀驚心動魄，繼而氣舒神怡，本案體現(xiàn)了以證賅病，異病同治的思路。整個醫(yī)案議論精辟，文采斐然，令人回味。

子癰（急性化膿性睪丸炎）案

楊某，氣火夾濕，下注膀胱，氣化不利。腎子脹痛，偏于左半。命火不得潛藏，濕從熱化。當以疏肝理氣，清火化濕，不致他變?yōu)樾痢?/p>

柴胡、川楝子、橘核、橘絡(luò)、桔梗、枳殼、黑梔、茯苓、澤瀉、車前子、黃柏、蘇梗、桂心。

二診：肝火夾濕下注，腎子仍然脹痛，按之焮熱，小溲短赤。再以原方加進。

柴胡、延胡、橘核、橘絡(luò)、青皮、滑石、豬苓、茯苓、金鈴子、車前子、辰燈芯、琥珀末（先過服）。

三診：改方，蘇梗、橘核、橘絡(luò)、廣木香、豬苓、茯苓、滑石、車前子、金鈴子、制香附、郁金、絲瓜絡(luò)。

四診：厥氣已得疏和，有轉(zhuǎn)為腸鳴腹瀉，瀉而不痛。濕滯已有下行之路。再以升降脾胃。

瓜蔞炭、枳殼、桔梗、茯苓、淡芩、炒黃柏、炮姜炭、車前子、生熟苡仁、焦谷、麥芽。五診：腎子名曰睪丸，氣滯作痛，舌淡，苔黃膩。余濕未清也。川楝子、蘇梗、橘核、橘絡(luò)、枳殼、赤苓、茯苓、青皮、烏藥、澤瀉、車前子、丹皮、椒目。

六診：睪丸脹痛，減而復增，痛勢甚劇，有增無減，脈弦數(shù)，苔黃膩。濕已化熱，營氣不從。防其潰膿，宜慎治之柴胡、延胡、升麻、萆薢、丹皮、青皮、黃芩、土茯苓、車前子、川楝子、澤瀉、角針。

七診：前進和營理氣，清化濕熱，藥后脹痛較減，針刺已得黃水濁膩之物，脈形細數(shù)。濕火未能盡化。再擬和營護托，分化濕熱。

萆薢、丹皮、連翹、黑梔、花粉、大貝、黃柏、炙甲片、角針、甘草、夏枯草。

按：子癰為外科病癥，是急性化膿性睪丸炎，或急性附睪炎，或腮腺炎性睪丸炎之合稱，本癥應屬急性化膿性睪丸炎。楊博良治從疏肝理氣、清火化濕為法，用柴胡、金鈴子、黃柏疏肝瀉火，用橘核、橘絡(luò)、青皮、蘇梗、延胡理氣止痛，以車前子、滑石、豬苓、茯苓為主清化濕熱，隨癥狀變化而略作加減。七診后，膿出毒泄而收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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