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光遠生于1915年,是我國著名的學者。離休后又出版了《碎思錄》、《古稀手記》、《細雨閑花》、《窗外的石榴花》等文集。
“我是一個不以忙為苦、而以忙為樂的人,閑來無事的時候連手腳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問題,我愿意高度評價‘忙’:忙是運動,而生命在于運動;也高度評價‘閑’:閑是相對靜止,閑有利于冷靜思考。正確處理忙閑之道,應(yīng)該是善于把忙和閑結(jié)合起來,能夠在忙中保持一點閑的心情。但我怕閑苦、閑煩、閑悶?!闭劶捌綍r的生活狀態(tài),于老如是說。
于老把自己的人生經(jīng)驗總結(jié)為8個字,即:
勤。也就是“愛勞動”。眼勤、耳勤、手勤、腦勤,五官四肢都勤。勞動創(chuàng)造物質(zhì)和精神財富。一個人只有勤勞,才能有所作為。正。也就是直。正道直行,正直是大聰明,也是大道德。坦。也就是真。說真話,做真事,就是待人坦誠,“君子坦蕩蕩”嘛。深。研而究之,探求本質(zhì),從現(xiàn)象到本質(zhì),從第一本質(zhì)進到第二本質(zhì)。創(chuàng)。要有創(chuàng)新的強烈欲望和興趣。要獨立思考,反對陳腐,勇于沖破舊事物的羅網(wǎng)。韌。孜孜不倦,堅韌不拔。要成功,勇是必要的,但須繼之以韌性的戰(zhàn)斗。目的尚未達到,“我就跟你沒有完”。情。對人對事要有熱情,心腸要熱,不論看人看問題,頭腦要冷靜,同時要有人情味,在人與人之間,應(yīng)有更多的理解、同情和愛,不要感情冷漠。喜。也就是樂。我欣賞樂觀的性格。不論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,或者什么病痛,都要想得開,自找快活,不要自尋煩惱。
于老飲酒,但“沒什么水平,也從不過量。醉了,身體會不舒服,醉過的人證實了我的這種說法。”
于老飲茶,且很有品位,中國茶葉博物館就是20世紀80年代初由他倡議在杭州成立的。選自《當代健康報》文/楊玉寧
孫歷生1934年出生于北京一個知識分子家庭。北京女三中是孫歷生一生中停留最久的地方,她的初中、高中都在這所學校度過,高中畢業(yè)后留校,擔任初中部的政治教員。
1952年,當時在中共中央宣傳部工作的于光遠前往北京女三中宣傳講話時,“一眼就喜歡上了媽媽的大眼睛”,于光遠和孫歷生的女兒于小紅說。
于光遠比孫歷生大19歲,加上身份懸殊,他們的愛情最初受到了孫歷生父母的強烈反對,但最終他們還是結(jié)婚了。
1957年,孫歷生響應(yīng)“向黨提出批評建議”的號召,說了幾句上級領(lǐng)導的“壞話”,例如“陸定一這人有點粗暴”,在12月被打為“右派分子”。為此,于光遠還曾寫信申訴,但于事無補。甚至連他自己都遇到了麻煩,被不斷“補課”。
孫歷生在勞教間隙,偶爾還能回一趟家?!鞍职之敃r還沒有真正倒霉,兩個人還能在一起,給我們照照相?!庇谛〖t說。
1958年春,孫歷生再次懷孕。而于光遠則面臨著越來越大的組織壓力:他被要求與妻子離婚,不許再見面。
于小紅說,父親剛開始時對此很抵觸。因為不放心妻子,他曾騎著自行車到百里外的農(nóng)場給孫歷生送營養(yǎng)品,結(jié)果被舉報“不與右派妻子離婚,瞞著組織相會”。之后,相關(guān)部門針對于光遠開了多次組織生活會,告訴他“干部離婚則可挽救”。
孫歷生和于光遠的婚姻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走向了終點?!凹胰俗h論后由媽媽提出離婚?!彪x婚時,于小蓓還沒有出世,于小紅和妹妹于小康判給了女方撫養(yǎng)。
于小紅透露,父親曾明確向她表示:“絕對的,百分之百的,是政治原因。”
1960年,孫歷生迎來了人生的第二段婚姻。丈夫叫聶寶珣,是一名中學教師,同樣是一名“右派”,兩人在勞改中結(jié)識。1962年秋天,于光遠也組建了新的家庭。對于父母的先后再婚,于小紅表示理解。她說,在當時的情況下,“重新復合是不可能的”。
1966年夏,為迎接從全國各地跑到北京的串聯(lián)學生,于小紅的姥姥決定蒸一些菜肉包子給前來串聯(lián)的學生吃。沒想到姥姥的好心卻為她埋下了禍根。一些學生吃完飯后開始找碴兒,認定孫家是地主、資本家。他們在一番搜索后,找出了一張房契,說是“變天賬”。接下來便是批斗。
這是于小紅記憶中最為艱難的一段歲月。姥姥此后臥床不起,姥爺被關(guān)牛棚,小姨父被打成現(xiàn)行反革命,母親一次次被拉出來批斗。剛上初中的于小紅成了家里的頂梁柱,照顧一家人的生活,每天往返各地傳遞親人的消息。
1968年,女三中革委會來人通知孫歷生的死訊時,于小紅和于小康不在家,9歲的于小蓓一個人拿著小鏟子在院子里挖土。
孫歷生之死一直是個謎。北京女三中革委會說她是在一個廢棄的廁所里“上吊”死的,但孫歷生的親屬們并不認可她會自殺。
于光遠后來告訴于小紅,在孫歷生離世前幾個星期,兩人見過一次面。于光遠擔心“清理階級隊伍”運動中孫歷生再次受到批斗,卻沒想到會是永別。那一天,于光遠買了幾個包子,孫歷生買了兩個冰棍,兩人在小胡同里轉(zhuǎn)了半個多小時。于小紅說,父親是流著眼淚跟她講這件事的。
“文革”研究者王友琴在一次訪問中,聽到了孫歷生其人其事。講述者曾經(jīng)是北京女三中的學生,上過孫歷生的課。她回憶說,孫歷生是一個很漂亮的女性,王蒙小說《蝴蝶》中的海云一角就是以孫歷生為原型的。
《蝴蝶》是20世紀80年代“傷痕文學”的代表作之一。小說中,海云是一所教會學校的學生會主席,單純熱情的她愛上了比自己大13歲的共產(chǎn)黨高干張思遠,然后不顧家里人的激烈反對毅然嫁給了他。1957年海云因言論被劃為“右派”,之后和張思遠離婚。張思遠離婚后,很快再婚。1966年,海云在“文革”中自殺,張思遠亦在殘酷斗爭中失勢,直到“文革”結(jié)束后才官復原職。
這段故事與于光遠、孫歷生的故事幾乎一致。1969年,于光遠被下放至寧夏五七干校,1972年回到北京。1975年,主持中央工作的鄧小平向中央提出建立一個新機構(gòu)——政治研究室,由國務(wù)院直接領(lǐng)導,于光遠成為負責人之一。獲得正式任命那天,于光遠正好年滿60歲。
孫歷生的墓碑由紅色花崗石做成,上面刻著一只蝴蝶?!爸钥塘艘恢缓且驗槌宋覀儾粫袆e人陪伴她。繼父為了小妹妹有人照顧,數(shù)年后也另娶了?!庇谛〖t說,“我們覺得蝴蝶的生命美麗而短暫,媽媽也正如此?!?br> 于小紅說:“我有時覺得爸爸對不起媽媽,但又常常覺得他實際很可憐,被迫和自己心愛的人分了手,自己的女兒(他與孫歷生離婚后出生的于小蓓)不能公開承認?!彼v了這樣一個故事:于光遠80多歲時患腦血栓后,曾幾次悄悄向于小紅問起孫歷生的生日,他說自己想不起來了。
一、勤。也就是‘愛勞動’。眼勤、耳勤、手勤、腦勤,五官四肢都勤。勞動創(chuàng)造物質(zhì)和精神財富。一個人只有勤,才能有所作為;
二、正。也就是直,正道直行。正直是大聰明,也是大道德;
三、坦。也就是真,說真話,做真事,就是待人坦誠,‘君子坦蕩蕩’嘛;
四、深。研而究之,探求本質(zhì),從現(xiàn)象到本質(zhì),從第一本質(zhì)進到第二本質(zhì);
五、創(chuàng)。要有創(chuàng)新的強烈欲望和興趣。要獨立思考,反對陳腐,勇于沖破舊事物的羅網(wǎng);
六、韌。孜孜不倦,堅韌不拔。要成功,勇是必要的,但須繼之以韌性的戰(zhàn)斗。目的尚未達到,‘我就跟你沒有完’;
七、情。對人對事要有熱情,心腸要熱,不論看人看問題頭腦要冷靜,同時要有豐富的人情味。在人與人之間,應(yīng)有更多的理解、同情和愛,不要感情冷漠;
八、喜。也就是樂。我欣賞經(jīng)常樂乎乎的性格。不論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,或者什么病痛,都要想得開,自找快活,不要自尋煩惱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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