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唯兵者,不祥之器,物或惡之。 故有道者不處。 君子居則貴左,用兵則貴右。 兵者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。 不得已而用之。 恬淡為上,勝而不美。 而美之者,是樂殺人。 夫樂殺人者,則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。 吉事尚左,兇事尚右。 偏將軍居左,上將軍居右,言以喪禮處之。 殺人之眾,以哀悲泣之。 戰(zhàn)勝,以喪禮處之。
用暴力解決問題,是不和諧的解決方式。萬事萬物都不能適應于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,所以有大本事的人不會采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。君子喜歡住在左邊,而暴力者卻喜歡呆在右邊。暴力手段,是不祥和的,不是君子采用的方式。實在沒有辦法才用它,即便是用它,也需要淡然一些。使用暴力手段解決了問題,那也不是完美的解決方式。而自以為完美的,那是一個很偏執(zhí)的人。很偏執(zhí)的人,是不可以有完美人生的。吉祥的事情喜歡偏向于左邊,而壞事一般喜歡在右邊。偏將軍一般呆在左邊,上將軍一般呆在右邊,意思就是要打仗了。打仗死了很多人,就以悲泣之心看待。打了勝仗,也要像自家死了人一樣哀傷。
電視劇《康熙王朝》中,為平定吳三桂,陜甘提督王輔臣在平涼城擁兵自重,與朝廷對壘,當周培公與圖海用數十門紅衣大炮圍困平涼城、且勝券在握時,周培公遲遲不下令進攻,而是選擇單人單騎進城招降。副將圖海對此十分不解,認為城里百姓的死活與自己何干。
周培公則說:今天如痛快屠城,日后早晚會有不測之災。當天下已恢復太平,人們早就忘了今天是如何流血的,只記得一頓炮火滅了平涼三十萬百姓,那時就連皇上也不得不讓他們當替罪羊。就這樣一番話,說服了圖海。
大約公元前440年,楚國要攻打宋國,請著名工匠魯班制造攻城的云梯。當時,墨子正在家鄉(xiāng)講學,聽到此消息后很著急。他一面安排大弟子禽滑厘帶300名精壯弟子,幫宋國守城;一面親自去拜見楚王。經過10余天的日夜奔波,墨子到達楚國的都城郢(今湖北宣城)。他找到魯班,說服他停止制造武器。然后兩人去見楚王。墨子見到楚王后,說:“現在有一個人,不要自己的豪華馬車,卻想偷鄰居的破車子;丟掉自己的華麗衣服,卻想偷鄰居的粗布衣,這是什么人呢?”楚王答道:“這個人一定有偷竊的毛病吧?”墨子趁機說:“楚國方圓五千里,土地肥沃,物產豐富,而宋國疆域很小,資源貧乏。這不正如豪車與破車、錦服與布衣嗎?大王攻打宋國,不正像那個竊賊嗎?這樣,大王一定會失去道義,一定會失敗。”楚王無言以對,于是說:“魯班已造好了攻城的器械呀。所以還得打?!蹦诱f:“魯班制造好了兵械,但它們又不是取勝的法寶。大王如若不信,那我們倆當場演習一下攻與守的戰(zhàn)陣,看誰贏?!背跽f:“好啊。”墨子以腰帶代表城墻,以木片代表器械,同魯班演習起攻守戰(zhàn)陣。魯班進攻了9次,都被墨子擊破。魯班的器械用完,墨子的卻還有剩余。魯班只好認輸。
他故意說:“我知道怎么贏你,可我不說?!蹦哟鸬溃骸拔胰绲滥闳绾乌A我,我也不說?!背趼牭媚涿?,問:“你們說什么呢?”墨子嚴肅地說:“他以為殺了我,宋國就可攻取,但我早已布置好,我的大弟子禽滑厘,能代替我用墨家制造的器械指揮守城,和宋國人民一起嚴陣以待。就算殺了我,你也不能取勝!”墨子的話,讓楚王感到取勝無望,于是打消了攻宋的念頭。可見,兵者,不可輕易動也。墨子正是明白此道,所以成功地打消了楚王的征戰(zhàn)計劃。
老子指出了戰(zhàn)爭的禍害而表達了他的反戰(zhàn)思想。用兵是出于“不得已”的,若是為了除暴救民而用兵,也應該“恬淡為上”,戰(zhàn)勝了也不要得意洋洋,得意洋洋就是喜歡殺人。這話對于尚武者的心理狀態(tài)與行為樣態(tài),真是一語道破。他還說,如果不得已而應戰(zhàn),要以“以喪禮處之,殺人之眾,以悲哀蒞之”。這是人道主義的呼聲。本章亦為對于當時武力侵略的一種沉痛的抨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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