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可道,非常道。
道者,虛極之理也。夫論虛極之理,不可以有無分其象,不可以上下格其真。是則玄玄非前識之所識,至至豈俗知而得知,所謂妙矣難思,深不可識也。圣人欲坦茲玄路,開以教門,借圓通之名,目虛極之理,以理可名,稱之可道。故曰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。非常道者,非是人間常俗之道也。人間常俗之道,貴之以禮義,尚之以浮華,喪身以成名,,忘己而徇利。失道后德,此教方行。今既去仁義之華,取道德之實(shí),息澆薄之行,歸淳厚之源,反彼恒情。故曰非常道也。
名可名,非常名。
名者,大道之稱號也。吾強(qiáng)為之名,曰大哉。名非孤立,必因體來,字不獨(dú)生,皆由德立理體,運(yùn)之不壅,包之乃無極。遂以大道之名,詔於大道之體,令物曉之。故曰名可名也。非常名者,非常俗榮華之虛名也。所以斥之於非常者,欲令去無常以歸真常也。名有因起,緣有漸頓,開之以方,便拾無常,以契真常。陳之於究竟,本無非常之可拾,亦無真常之可取。何但非常,亦非無常。既非無常,常亦無常,亦非非常,非無常也。
無名,天地始。有名,萬物母。
道玄德妙,理絕有無。有無既絕,名稱斯遣。然則虛通之用,于何不可。是以非無而無,無名為兩儀之本始也。非有而有,有名為萬物之父母焉。故道生德畜,其斯之謂乎。
常無欲以觀其妙,常有欲以觀其徼。
人之受生,咸資始於道德,同稟氣於陰陽,而皎昧異其靈,靜躁殊其性。若也夷心寂路,濯志玄津,可欲不足亂其神,紛銳無能滑其意,靈臺皎而靜,玄鏡湛而明,則可以照希微,通要妙,此無欲行也。若未能遺識情在有封,馳騖於是非,躁競於聲色,但歸有為之事跡,豈識無為之理本,此有欲行也。徼,跡也,歸也,來也,此謂依道德以為行,觀妙理以入環(huán)中,失虛靜以為非,染粗法而流徼來也。
此兩者同出而異名,
近而言之,有欲,無欲,兩者也。此謂人也。共受五常之質(zhì),俱懷方寸之心,同也。黜聰明而恬憺,洞徹道源,則稱於妙。競前識而紛紜,迷淪俗境,則稱於徼。此異名也。遠(yuǎn)而言之,圣人欲暢清虛之理,遂以道德為宗,是以此之一章,盛明斯義,雙標(biāo)道德。故言兩者混沌理一,則所以云伺。自靜之動,從體起用,故言出。道生之功,著道也。畜養(yǎng)之義,彰德也。道德殊號,是曰異名也。
同謂之玄。
虛寂之道,深妙之德,悅惚非易測,冥默本難言,無能名也,寄曰同,玄玄之妙也。無物可建,唯道與德可以言玄,故曰玄德深遠(yuǎn),至道玄寂。
玄之又玄,眾妙之門。
道德杳冥,理超於言象。真宗虛湛,事絕於有無。寄言象之外,記有無之表,以通幽路,故曰玄之。猶恐迷方者膠柱,失理者守株,即滯此玄,以為真道。故極言之,非有無之表,定名曰玄,借玄以遣有無,有無既遣,玄亦自喪,故曰又玄。又玄者,三翻不足言其極,四句未可致其源。寥廓無端,虛通不礙,總?cè)f象之樞要,開百靈之戶牖。達(dá)斯趣者眾妙之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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